每年的儿童节是孩子们期盼已久的节日,这一天,他们都会收到心仪的礼物和祝福,享受这世上最简单的快乐和温暖。然而,有一个特殊的孩子,她只想在儿童节当天,穿上一身漂亮的芭蕾舞服,为妈妈跳支舞。
西安市第二聋哑学校共有12个年级,280多名聋哑儿童。初三女生张祺煜是其中的一员。
初次见到张祺煜,她爱笑、阳光、充满朝气,根本看不出她是一名听力障碍者。张祺煜用手语说,她和别的孩子没什么区别,只是“少了”两只小耳朵。
张祺煜1岁多还没有像同龄孩子一样开口说话,当时妈妈刘晓侠也没太在意,觉得孩子再大点了就会发音了。“后来女儿发高烧,到镇上医院打针吃药不见效,我自己找了偏方服用大量的药物后总算不发烧了。”但同时,刘晓侠却发现两岁的女儿病是好了,但仍不会开口说话,这下她着急了。
刘晓侠带着女儿到西安检查,女儿被确诊为耳聋。“我当时觉得不可能,女儿平时看上去都好好的,怎么会突然成了聋人!”刘晓侠猜测,耳聋很可能跟女儿发烧时服用的大量药物有关,但是她又没有科学的依据。医生说,最好的治疗方式就是植入人工耳蜗,但同样无法预知未来的效果。
刘晓侠上网查询后发现一个耳蜗要10几万,这个数字家里人想都不敢想,即使砸锅卖铁也凑不齐。她给女儿买了一个助听器凑合,但是张祺煜是全聋,带助听器根本没有效果,慢慢也就不用了。
为了恢复女儿的听力,刘晓侠四处寻医问药,还送女儿去康复中心训练,希望有奇迹出现。事与愿违,张祺煜的病情没有好转,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,完全丧失了全部的听力。“这些年医药费有十多万,到现在还欠着三万的外债。”刘晓侠说,钱花了都是小事,重要的是孩子的病一直没好转,孩子还小,真不知道她将来该咋办。
2007年,7岁的张祺煜被送进西安市第二聋哑学校接受文化课教育,由于全校采取手语式教学,张祺煜入学后第一件事就是要自学手语。“手语是聋哑孩子之间的交流方式,它不能作为完全意义上的语言,书面语中深层次的涵义他们无法感受到。”班主任王老师说。
聋哑孩子在听力方面有障碍,不代表其他方面有缺陷。刘晓侠说,女儿喜欢画画,对静物素描特别有灵性,刚开始她以临摹作品为主,学习绘画基础,如今她已经可以独立创作了。张祺煜是个多才多艺的小姑娘,除了画画,她还爱上了跳舞。
2008年北京残奥会上,由聋人表演的节目《星星你好》震撼全场。当时聋哑学校组织同学们观看了这场表演,年幼的张祺煜也被深深的震撼到了。张祺煜听不到外界的声音,本以为自己不可能再跳舞了,但这场表演却让她有了信心,她开始学习一直热爱的舞蹈。
学校开设了舞蹈课,张祺煜每周都会按时参加,她从劈叉、压腿、下腰这些基本功开始练,吃了不少苦头。不过由于自身条件不错,加之舞感较强,她很快就成为了班里的领舞,还经常代表学校参加比赛。在第六届全国特教学校学生艺术汇演中,张祺煜和小伙伴们表演的《心灵家园》获得了表演类三等奖,这是她第一次获得全国大奖,也给了她极大的鼓励。
由于听不到声音,张祺煜跳舞时平衡性和节奏感相比正常的孩子都会稍弱些,为了让女儿能进一步提高,除了在学校上舞蹈课之外,刘晓侠还带她参加了兴趣班。能和正常的小伙伴一起跳舞本是好事,但张祺煜也遭遇了不开心,“女儿听不见,很多小伙伴都不愿意找她当舞伴,在这个时候她就会表现得很自卑。”刘晓侠说,看到女儿被别人指指点点,她心里也不好受,但还是想让女儿多锻炼锻炼。因为女儿将来迟早有一天要离开父母,独自面对这个社会。
虽然身有缺陷,张祺煜却一直表现得非常开朗、乐观,她跟班里的同学相处融洽,是出了名的“好人缘”。最近市里举办演讲比赛,大家都推选她代表学校去参赛。她用手语说,其实她心里很紧张,但老师和同学们都支持她,她觉得很受鼓励。
平时学校放假时间,张祺煜总会宅在家看电视。她特别喜欢综艺节目,虽然听不到声音,但看着歌手精彩的演绎她也会很开心。张祺煜经常问妈妈,电视里的歌手唱得好不好听呀?我要是能听到声音那该有多好啊!刘晓侠每次听到后心里都会很难受,只能望着女儿渴望的眼睛,鼓励她:一切都会好的。
对于女儿的未来,刘晓侠根本不敢想。有人建议让女儿去特殊学校当老师,还有人说让女儿开一个蛋糕店。刘晓侠心里很清楚,女儿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舞者。虽然这个想法听起来不太现实,但孩子一直在努力的学习,并向她自己的目标靠近。随着她一天天长大,刘晓侠和丈夫也越来越操心,女儿将来要做什么?如何建立一个家庭?女儿将来会幸福么?这些都是他们心中的疑虑,但始终都没有答案。
目前,我国有2000多万聋哑人,每年新出生的聋儿约有3万,成人语后聋的发病率也呈上升趋势,数量已达几千万人,而大多数聋哑人的未来并不是那么“光明”。六一儿童节就要到了,张祺煜也有一个小小的心愿,就是穿上一身漂亮的芭蕾舞服,为妈妈跳支舞。因为她想要告诉爸爸妈妈,她一定会好好跳舞,长大了一定会成为电视里舞台上那位最美的舞者。